《野草莓》由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1918-2007)于1957年拍成,作为西方现代存在主义主题和意识流电影的标本,至今仍活跃在国内外的研究评论界。在后辈导演的作品里——例如伍迪·艾伦的新作《里夫金的电影节》(2020)——也不乏它的登场。《野草莓》以时空交错的心理结构方式,展现了伊萨克在一天的时间里自省一生的过程,这样的结构也使伊萨克对童年、青年和中年的追忆与幻想不受限制,而贯彻其中(关于这奇幻一天)的“超常逻辑”,是关于他之所以成为“他”的无数纵向、横向的因果。
看得第一部瑞典电影,当然要选国宝级导演Ingmar Bergman的代表作。
这其实是一部公路片,时间跨度为一天,但通过梦境展示出了主人公一生的若干重要事件。这一天以噩梦开始(无针表、无脸人、被棺材中的自己拉扯),以甜梦作结(被初恋情人拉着找到父母);以痛苦开始(回到童年小屋,想到初恋情人抛弃自己),以幸福作结(与爱人Sara同名同貌的女生对自己说you're the one I love);以不合开始(与儿媳和儿子),以暧昧作结(与女仆兼知己)。老医生Isak在开车去隆德领终身成就奖的路途中,也实现了自我的审视和觉醒,以及最后的救赎。
影片内涵丰富,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解读。在我看来,本片刚开始时主人公的独白就反映了最重要主题——人与人的关系。他提到了儿子、母亲、妻子、管家,这些都是最亲的人,他却因看不惯他们的一些性格和做法而选择逃避,或为了维护自己的道德形象而伪善无情,结果自然是茕茕孓立、孤家寡人。这种孤僻顽固的性格甚至在他家族里蔓延,这与学识地位无关——即使是受万民景仰,也无法填补内心的寂寞和冷漠
余华说他27岁的时候,偶然在朋友家看电影《野草莓》。他说这是他看的第一部电影,因为在这之前看的电影都不算电影。看完后,他很激动,深夜步行了三十公里回家,不这样不足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所以,英格玛·伯格曼的这部《野草莓》到底在讲什么?
电影围绕从医50年的伊萨克老先生,他回母校领取荣誉的这一天展开。
这是伊萨克的日常一天,也可以说这一天非比寻常。这我们其实无法判断,也许这一天确实因为要出门领奖而变得非比寻常,无论是梦境,还是一路上的遇到的人,都源于此
伯格曼的孤独
《野草莓》是英格玛·伯格曼1957的作品。通篇梦境。我以为《法官老爹》里的小萝卜头五十岁追求父亲的肯定已经够大龄了,哪知高仓健到死之前还在奢求母亲的肯定,同病相怜的还有北野武。爱情可以在时间面前卑屈成灰,亲情太难,要么生要么死,不是爱就是恨。人类是浩淼宇宙一生物,繁衍是头等大事,爱情是繁衍之前戏,亲情是繁衍之成品。花菜头老师说:很多电影人的童年跟祖父母有关,父母则淡入淡出。好多不快乐的孩子是亲情的残缺品,比如英格玛·伯格曼。他得多孤独才能弄出《野草莓》这般电影。《野草莓》的主角快八十的老人了,终其一生,最后的梦是阳光下湖水边年轻的父母,既然是父母,那么表示他放下了。伯格曼难得温暖了一回。整部电影,最著名的梦是荒街的棺材,我太理解了。我曾梦见棺材,约莫五六岁,这个梦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梦境荒凉入骨,梦尾还有烟雾定格的空镜头。伯格曼用两匹马拖棺材,棺材里是角色自己;我的梦里是几个男人扛着一口棺材,他们忙着去埋葬我一个还活着的亲人。这个场景,我直觉来自导演孩童时期的经历
1957年的两部电影,足够把伯格曼推上神坛。若说他在《第七封印》中针对死亡审判来了一场宗教迷思,那他在《野草莓》里则把视角聚焦到人本身,考量时间、空间之间的意识流,以及情感的浓度与热度。
追忆似水年华
《野草莓》实在荒唐而神秘。开篇便是影史上著名的梦境:老爷子伊萨克(维克多·斯约斯特洛姆饰)一个恍惚,闯入了空无一人的街道。时间是停滞的,钟与表都丧失了指针。忽地出现一个人,五官却聚集出非人的形态,手一推,长卧不起。唯一的生机源自那疾驰而来的马车,弃掉卡住的轮子后,两匹马遗下一副棺材,当中伸出手来的,却又正是伊萨克本人。在这个没有时间、没有逻辑的空间里,未来的死者抓住了当下的自己,诡异、恐怖而又哲趣盎然。
虚构梦境是可以预示生死疲劳的,人在暮年所叹息的孤立无援和油尽灯枯,一梦即可尽述。而相对应的触景生情,则把这漫长一生的欢乐与遗憾给过了一遍,不是走马观花地追忆,而是迷蒙地穿过时间隧道,以难得抽离的上帝视角打量前因后果。
原来少时曾经喜欢过的萨拉(毕比·安德森饰)虽与自己定下关系
无论在什么时代哪个国家,谈论死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总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但随着长大以及变老,这个梦魇就会越来越形影不离地缠绕着我们告诉我们生命的有限性。死亡那种强大的,让人窒息的审判和对人生的否定让人害怕乃至绝望。在《野草莓》中,对死亡的恐惧也让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烦恼,然而,烦扰我们的并不是只有未知的将来,还有无法挽救的过去,可能正是这种无法挽救让死亡显得更加严酷。
全剧发生在一辆行进的车上
《野草莓》逻辑严谨!生命科学家与生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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