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后,生病的梁子回到汾阳。这个他曾经发誓都不会再回来的老家。
15年过去,誓言都已经陈旧。当初他离开,因为喜欢的女人沈涛选择了另一个男人张晋生。两人的结婚请柬还留在梁子老家的床上落满了灰尘,而沈涛和张晋生都已经离婚。梁子也已经和别人结婚生子。青春过去,大家都走到茫然的中年。张晋生带着儿子去了上海,而沈涛依旧留在汾阳。
走或留,都没有像大家当年以为的那样。
《山河故人》,贾樟柯这次想讲的是时间的故事。时间总是无情改变很多东西,让我们变得隔阂和陌生。然而,张艾嘉在里面有句台词:“有些情感是时间带不走的”。时间,不管过去多久的时间,都依旧无法把我们彻底切割。
或者对于沈涛来说,父亲的阖然长逝是她人生的一次分水岭。在此之前,她所有的失去都不是真的失去——她不觉得是沉重到失去。当然,如果能够让她选择,她宁愿时间永远停留在她、张晋生、梁子三个人好朋友的状态里。那时候,她问过张晋生,也问过梁子:“我们有什么问题?是数学问题?还是几何问题?”张晋生回答她:“是三角问题”。
而在父亲去世之后
再来写写同一天看的另一部电影《山河故人》吧。其实本来不太想写的,因为写它的人太多了,比我写得好的也太多了,不过转念一想,我又不是参加啥征文大赛,是写给自己看的,只要把属于自己的独特感受写出来就好。
这是一部打动我的电影,它延续了贾樟柯一贯的风格,但又与他以往的作品有所不同。其实我并没有真正见证过他的成长,我只是在多年前看过他早期的作品——《站台》、《小武》、《任逍遥》,而且说实话并不怎么喜欢。因为他的电影节奏缓慢,过于写实,又是讲述我并不熟悉的农村题材,所以没法引起我的共鸣。就像当年我看侯孝贤的《悲情城市》,也是常常看到昏昏欲睡的状态,这些并非出于兴趣爱好而是为了好奇和想要了解而去尝试的观影经验,其实是不那么美好的。所以后来的许多年,虽然贾樟柯一直都在拍电影,我却很少再关注他了。就连大名鼎鼎的《三峡好人》都没有看。
匆匆过去了多年,他的电影始终处在墙内开花墙外香的状态,与国际友人合作拍摄着中国本土题材的电影,尽管在国外屡次获奖,却几乎很难在国内的影院获得放映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镇青年这个词儿火了,也许原因之一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小镇青年相继成了世俗眼中的成功人士吧,其中电影圈最具代表性的应该就是贾科长了吧。
从《小山回家》到《山河故人》,贾樟柯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反复讲述的只有同一个母题:个体如何面对时代的碾压。
在他的故事中出现的,也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就像这部电影里的建军,在这个时代中如鱼得水;另一种人就像这部电影里的梁子,在这个时代中失魂落魄。在这部电影之前,后者一直是贾樟柯的主角,前者一直像隐喻着这个时代的一道阴影,投射在主角的心上,分分钟碾压主角。
但《山河故人》终于进了一步,虽然这一步让人疑惑,让贾樟柯一直坚持的母题动摇了,那就是如鱼得水的人最终也被时代抛弃了,老来不仅连自己的国家都回不去,就连跟自己的儿子对话都需要翻译,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就好像所有的哲学问题都不曾被解答,而只是被抛弃一样。这部电影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了结,这个时代没有赢家,套用短评里的一句,“《山河故人》的故事讲述了,到2025年,山河不在了,故人也不在了
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来说说这部去年我最喜欢的电影。
对贾樟柯的评价经常是呈两极的,喜欢的人多年追随他,对他的电影如数家珍,不喜欢的人认为他的电影过于刻意,认为他总是讨好老外,还有人说他总是关注阴暗面,不够正能量。
我认识他其实挺晚的,第一次看他的电影就有一个感觉,怎么可以把我们身边的人拍的这么真实。
有时想想,几十年几百年后,我们的子孙翻出这个时代的影像,他们会看到小妞电影,他们会看到数不清的没逻辑的耍贫嘴闹绝症的爱情电影,他们会看到翻拍韩国的从分镜头到台词完全照扒的全无创造力的电影,他们会看到特效很吊剧情空洞表演浮夸的各种国产大片,他们会看到拼命挠你痒痒的各种囧类电影,可他们独独看不清的可能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在中国辽阔土地上那些乡村里每天庸庸劳碌面无表情的人们,在轰鸣的厂房里匍匐的打工青年,在底层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富裕阶层却依然不幸福的人,流落到海外没有根的人,活在故土身边却不再有故人只剩下想念的老人们,许多许多的他们,谁来记录呢。
还好有贾樟柯
山河故人
一天两场。只有午饭时间晚饭时间两场。加完班没吃中饭就来了看了,现在看完坐在星巴克等朋友写影评。
我想整部电影最重的不过那一个吻,就是到乐偷亲他的老师的那个吻。
忘年恋理应让人觉得突兀,但是并没有,觉得很自然,很顺其自然。董子健这样的90后小鲜肉偷亲了优雅的张艾嘉,那么的美,比看到貌美的韩剧男女主角亲吻美得多。
为什么?
因为到乐所寻找的失去的故土和母亲就在张艾嘉身上。我认为姐弟恋多少都有一些恋母情节的成分。而在通常的语境里故土和母亲是同一含义的。
叶倩文的老歌,从张晋文追沈涛,到到乐回山西奔丧,到在澳大利亚的中文课上,不停地提醒我们这是根基是源头是母亲。
在山西奔丧的路上,到乐给母亲递了墨镜,而在奔驰在澳大利亚空无人烟的公路上,到乐给张艾嘉递了墨镜。他已经久到不记得是何时发生的事情,像是前世所发生的那样。
到乐一直强调自己已经不记得母亲的名字,但是他留着山西老家的钥匙,他记得母亲的名字Tao,means wave.
当然这是最具噱头的部分,但是整部电影都在讲流失的故土、人,成为实际上的游民。
“满目山河空念远”“西出阳关无故人”正好揭示出贾樟柯《山河故人》中重要的时间与空间维度。相同的景物在三段时空的叙事中出现,但身处其中的人却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模样。都知道贾樟柯怀旧,在《山河故人》中他甚至直接用了大量早期拍摄的影像素材,并且因为比例问题,最终《山河故人》中呈现出的三段故事也有了不同的荧幕比例。
在上一部作品《天注定》备受争议最终无缘内地院线时,我们就能清楚地看到贾樟柯的转变。如果说“故乡三部曲”是一种旁观者角度的观察与体验,那么《天注定》就是清晰而坚决的介入,贾樟柯在《天注定》中使用的大量符号与象征(这些符号往往又是直接而粗暴地突兀地出现在银幕上),“贩卖中国符号”的批评声一时不绝于耳。但“符号”本身并没有错,它就在当下空间真实地存在着,贾樟柯做的不是展现符号,而是组合符号,现实主义本身早已是贾樟柯所超越的东西,如果说“第六代”要突破“第五代”的象征现实,那么就必须在结构与解构的话语体系内叙事,因为断裂与阻隔化的当代中国已经失去了自我反观的能力
山河故人:哀而不伤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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